「你不是亲眼见到吴天禄的屍体吗?」葬青衣侧身问。
「亲眼看见就会相信是真的吗?」胡顺唐站在车外,捧着骨灰盒,「魔术都是摆在你眼前的障眼法,换在好几年前,我对很多事情都深信不疑,可如今事实告诉我,屍体是可以作假的,给我电话,我要问詹天涯一点事情。」
莫钦把手机交给胡顺唐,胡顺唐放下骨灰盒,朝着远处走去,走到他觉得连莫钦都听不到的地方之后这才停下来,却没有直接拨给詹天涯,而是拨打了那个「应急号码」,电话通了,蜂后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:「你终於还是打来了。」
「是齐风。」胡顺唐拿着电话,看着汽车的方向道,「齐风还杀了薛甲宏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蜂后没有丝毫吃惊,「应该说我一开始就知道。」
「你为什么不阻止?」胡顺唐看着远处,夜叉王从车上走了下来,却没有朝自己这里走来,只是在远处注视着。
「因为那从道德和法律上来判断,是错误的,但从全局来考虑,是正确的。」蜂后很平静地解释道,「这个回答已经够全面了,你可以继续问下一个问题。」
「好。」胡顺唐深吸一口气,好半天才开口,「吴天禄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?」
「是,但又不算是。」蜂后回答得模棱两可。
「什么意思?」胡顺唐一下捏紧了手机。
电话那头没了蜂后的声音,很久之后才解释道:「你只有父亲,没有母亲。」
「什么!?」胡顺唐觉得有什么东西猛地敲打在了自己的头顶。
「给你点提示。」电话那头传来蜂后敲击键盘的声音,像是在电脑上查询什么东西一样,随后又道,「你从小到大是不是几乎没有想念过你的母亲?」
胡顺唐回忆着,虽然他不想承认这一点,但的的确确是这样,好像母亲这个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,在小时候看见其他的孩子与母亲亲昵时,自己也没有羡慕的念头,甚至没有将这些场景刻画在脑子之中,看过也就忘记了。
「还有呢?」胡顺唐拿着电话继续问,远处的夜叉王靠着车门,依然侧头看着他。
「你算是默认了?很好,咱们继续下一个问题,你从小到大是不是没有受过伤?特别是较大的伤,不管是在棺材镇,还是在成都,你被吴天禄带走之后,吴天禄对你虽然很放纵,但绝对不会让你过多的劳动,甚至是运动,对吗?」蜂后又问,语气平静得如一丝风都没有的湖面。
「对……」胡顺唐拿着电话点头,「这代表什么?」
「代表你天生就是个怪物,吴天禄如此小心翼翼只是为了不让你自己察觉到自身的怪异。」蜂后继续道,「詹天涯曾经说过,你的学习能力很强,吸收新知识也很快,超出他的想像,你没有意识到什么,他也没有,但是你从小到大除了很倔强之外,还很笨,应该说你稍微聪明一点都是从盐爷事件开始的,在那之前,你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,白痴说不上,但比普通人还要普通。」
「我不懂你的意思。」胡顺唐有些慌乱了,过去的回忆不断地从眼前闪过,但全都无法拼凑在一起,「你想告诉我什么。」
「1988年,在中非瓦卡省的一个部族狩猎区内发现了一种植物,这种植物很高大,而且生长在干枯的土地之中,周围没有其他的植物,连生物都没有,过往的动物都避开这种植物,经过那里的时候总会绕开好几百米,最离奇的是,这种植物可以自行迁移,但它不管迁移到什么地方,那处的其它植物都会在半个月之内全部死亡、腐烂。」蜂后说到这里后,开始喝水,听筒中传来很夸张的下咽声,「后来有植物学家开始对这种东西进行观察,发现这种植物开始很矮小,和野草差不多,就算你仔细观察都不容易找到它,它还是萌芽状态时很难存活,几乎什么环境都无法适应,但这种东西却天生具备一种模仿能力,模仿其他植物和动物,让自己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