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丹若指向远处：“看到那边的�6�8稻子了吗？”

他不明所以：“嗯，怎么了？”

“围湖垦田，当然会引发洪灾。”程丹若反问，“你们不知道吗？”

谢玄英品了品“你们”两字，诚实地�6�8摇头：“不知。”

“噢。”

说漏嘴了。

她假装这是比较冷僻的�6�8知识：“长江洪灾的�6�8一大原因是围垦。山间砍伐树木，导致雨水时，大量泥沙被冲到下游，淤塞湖泊，湖泊本可以蓄洪，淤塞多�6�8，深广不足，蓄洪能力便�6�8大为不足，导致两岸洪涝。围湖垦田也会导致同样的�6�8结果，湖河淤浅，水道闭塞，流水无�6�8法分流，只能蔓延到岸边。”

谢玄英若有所思：“还是田地�6�8的�6�8问题，可……”

“人丁增多�6�8，田却没有增加。”程丹若叹气，“这是无�6�8法解决的�6�8难题。”

生产力上�6�8不去，人口却变多�6�8，加上�6�8土地�6�8兼并带来的�6�8贫富差距扩大，古代几乎是无�6�8解的�6�8，除非对外殖民。

但谢玄英道：“不考虑这么多�6�8，还是有解决之法，可在两岸筑堤，水中建坝。”

程丹若也不再�6�8去想，整日忧国忧民，她早晚要抑郁而死。

只打趣他：“可惜这次没轮上�6�8湖广的�6�8参政。”

他撇过唇角。

程丹若支颐瞧着他。

这人生气的�6�8时候，微表情也很生动，浓密英挺的�6�8眉梢蹙拢，唇线浅浅向内抿，眼瞳朝向别处，巩膜是水润的�6�8瓷白色，透亮干净。

网巾拢起乌黑的�6�8头发，整洁干净，不留碎发，反而凸显出脖颈的�6�8白净，喉结随着饮茶的�6�8动作滚动。

谢玄英注意到了她的�6�8视线，看看茶杯，也给她倒了一杯。

“我�6�8不渴。”她说。

他递到她嘴边。

程丹若“勉为其�6�8难”地�6�8抿了口。

窗外。

黄莺坐在阴凉处做针线，竹枝和喜鹊在说着悄悄话，茶炉房中，梅韵出神地�6�8望着窗外，玛瑙一边吃竹香孝敬的�6�8果脯，一边提点着些什么。

小雀蹲在甲板上�6�8，用小刀剖开�6�8小鱼，拿掉鱼骨和内脏，喂给蹲在栏杆上�6�8，迫不及待的�6�8麦子。

猫毛飞扬到半空，是半透明的�6�8橘色。

舟来舟往，天�6�8际飞过一群鸟儿。

程丹若遥望了会儿风景，扭过头，拿起搭在自己�6�8肩头的�6�8手掌，轻轻贴在颊边。

他的�6�8温度和春风一样。

谢玄英弯起唇角。

暮色四合，经�6�8商议，今夜客船暂时停泊在荆州，明早补充过食水后再�6�8出发。

是夜，明月高悬。

程丹若撩开�6�8锦帐，走到窗边，手扶栏杆：“你听见没有？”

谢玄英起身，捡起床角的�6�8衣袍，拢在她肩头：“小心凉。是歌声？”

“嗯，有人在唱曲。”她分辨，“是山歌吗？”